连环劫，劫劫相扣
好像不高兴了。
他不会觉得我闹着要来酒吧是想来和帅哥搭讪吧。
我心虚的用眼角扫了下游医，好吧，确实挺帅。
我拉起游医的手臂，走了过去。
「哑巴，这是我前男友，刚刚和你提过的。」
哑巴的视线随着我的介绍，落在了游医的……手臂上。
准确的来说是我抓着他的那截手臂上。
不知道为何我忽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，不自觉的将手松开，然后向游医介绍道：「这个是我招的新室友，我叫他哑巴。」
12
哑巴和游医两人对视了良久，两人的气场不知为何忽然都膨胀了起来，像是要将对方吃掉的样子。
我赶紧打断：「要不要一起喝一杯？」
这句话我是对这哑巴说的。
游医永远都是和煦如春风，而这哑巴我看不透，万一控制不住没办法收场。
哑巴没回应，直接转身走开。
我尴尬的和游医对视了一下：「还有点小脾气了。」
「你还信人类？」游医有些犹豫的问道。
「不是信他，是我暂时需要他。」
「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当年的事，对人类避之不及。」
一百多年以前，我刚刚修成人形，遇到了一个令我深爱与疯狂的男人。
疯狂到对他袒露自己为鬼的事实。
期待一段人鬼情未了的故事。
谁曾想，那男人只是当我为玩物，净想着将我卖到别人床上。
被下了药的我无力反抗，幸好游医将我救出。
也正是那天，在药物的作用下，阴差阳错的与游医睡在了一起。
然后他又一次的逃了。
「我应该避之不及的是你，负心汉。」
当年我还小小的自卑了一下，我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？
游医红了脸：「抱歉，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。」
「无所谓了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。」
「今天……我不逃了。」
我愣住了，抬头一看，他的脸已经从耳垂红到了胸口。
「第一次，因为我记挂为人时对他人的承诺，我逃了，留你一人面对。后来，我明白了不应该只留恋过去，我与她已人鬼殊途。」
「第二次，我庆幸及时赶到，没有让你受到伤害。」
「事后，我……不敢面对你，所以我又逃了。」
我淡然一笑：「你今天也可以逃。」
游医天生心怀大义，我知道他的话是愧对那次的意外，而我在人间混迹三百多年又怎么会因为那种事对他耿耿于怀。
那天获救的是我，若要说愧疚，也该是我愧对于他。
我伸出手捏了捏他好看的脸蛋，试图缓解尴尬：「今天谢谢你，我找到了和我相关的东西。」
我的尸身，人间和鬼域我都翻遍了，今天是第一次有了突破口。
不然只能想办法去天界找上一找。
而天界是鬼的禁区。
游医看出了我的想法，犹豫了一下：「天界，你我去不了，但你的新室友应该可以帮你一试。」
「他？」
「你看不出来吗？他身上有灵修。」
我沉默不语。
灵修，其实是一种能量，是鬼天生的补品。
长期与有灵修之人相处，可以让修为在潜移默化中增长。
但若想突破那层成魔的瓶颈，必须将他体内的灵修吸蚀干净。
而那个人，将失去自己的灵魂，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呆子，也就是现代人常见的「植物人」。
「我知道，但他，我还有用。」作为一个可以暖床可以解闷的工具人，我实在不舍得。
游医双眼凝视着我认真道：「有的错，犯一次就可以了。」
知道游医误会了，我没有解释，生怕他再说出「不逃了」这样的话。
我想你还是逃吧。
毕竟我只想要个单纯的床伴，而不是老伴。
13
那件衣服拿回家后再怎样试探我也找不到新的线线索，只能暂时将它收起来。
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，就有一位不速之客闯入我家。
那时我刚刚从公司回来。
是一个面貌清纯，嚣张跋扈的小丫头。
小丫头手里拿着一沓黄符，嘴里叫宣着让我这个妖孽将她的慕黎哥哥还给她。
房间内被她贴满黄符。
画符之人是有点儿东西的，但不至于要了我的命。
我透过窗帘缝隙中的阳光看了看伸出手指的手指，略微有些透明。
指尖白的吓人。
好像没有精力将肤色伪装成正常的活人了。
我虚弱的在看了看哑巴。
有些抱歉的笑了笑。
抱歉，骗了你，我不是人。
「你走吧。」
只有一句话。
上好的补品，又能暖床，我也不想让他走，可我也不想我三百年的修为毁于今天。
他眼神中没有半分震惊，将我身上的被子掖了掖。
起身出门带走了那个小丫头，也带走了满门的黄符。
14
再次见到哑巴，是从三个月后的报纸上。
慕黎，慕氏的小儿子，传闻慕家资产富可敌国，慕总小儿子天生有怪病，不会说话。
寻遍名医也未能治好。
慕黎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，就是那天来贴黄符的小丫头。
而今天是他们两个结婚的日子。
也好，那样一个性情冷淡的人，不会说话，和那咋咋唬唬的小丫头在一起是再合适不过了。
不知道为何，我忽然想起了那件旗服的主人，当年他们两个也是青梅竹马的存在吧。
愣神间，再一回神我净不自觉的走到了婚礼现场。
慕黎穿着合身的西装，造型讲究，果真是有了几分贵公子的气质，往日我竟也没看过来。
我不敢露面，我怕那小丫头喊了高人在场，再贴我满身黄符。
远远的站在酒店后花园中看着台上的这对璧人接受众人的祝福。
在交杯酒相撞的那一刹那，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。
酒！
对，就是酒。
当年我和游医的悲喜事，双方各准备了两大坛女儿红，我去坟中寻尸身，只见到聘礼和嫁妆，并没有见到那四个半人高的坛子。
15
我用了术，不知为何我寻不到游医的气息。
但找到曾经我赠他的一本书，我寻着书找到了他的家。
站在游医家门前，我竟有一种眩晕感。
抬头一看，一盏明晃晃的八卦镜挂在门上。
我心底一沉，他怕是出事了。
我顾不得其他，绕房子一周，我找了被八卦镜影响最浅的一处墙角潜了进去。
这处房间竟用红砖将窗户砌死了，而且处处透着压抑的气息。
而且让我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压抑感。
这很不对劲。
我摸索了半天，找到了灯的开关。
可接下来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接受范围。
房价被灯照亮，四个黑压压的酒坛子出现在我眼前。
上面贴满了黄符。
胃里竟忽然开始干呕，我顾不得其他，用尽全身力气冲出这个诡异的房间。
那坛子里是什么？
16
拖着疲惫的身子飘回家中。
身体的巨大损耗让我已经难以维持人形。
穿过家门，发现家中竟然亮着灯。
我警惕起来。
来到卧室看到本该享受新婚之夜的慕黎竟像往日那样坐在床边，还穿着白日里的礼服。
「你不该回来。」强撑着虚弱的身子，防备地说道。
此时我已起了杀意，将全身修为集于指尖，准备拼死一搏。
吸蚀他，我就能成魔，不再被魔君束缚，不再惧怕魂飞破散。
慕黎在我警告的眼神中走过来。
他想拉我的手。
拉了个空。
八卦镜和黄符的功劳。
他看起来有些失望，空落落的看了看自己抓空的手，然后抬头甩出一个罕见的微笑，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他打着手语和我说：「吃掉我。」
相处几个月，他从未和我使用过手语，我曾经一直以为他是不会，后来发现，他是不屑。
「你笑的很勉强，不如不笑好看。」说罢我穿过他的身体，昏倒在床上。
不装了，毁灭吧，
17
从那日起，我走到哪慕黎跟到哪，因为他体内灵修缘故我恢复的极快。
「你走吧，你看到了我就一个柔弱小鬼，身上没有你可贪图的东西。」
我日日看着这大餐在面前诱惑我，但我实在做不成恶鬼。
与其爱而不得，不如放手。
慕黎有些落寞地看着我，动了动嘴唇，最终还是没能说出话来。
「你都是结了婚的人了，天天跟着我，那小丫头没意见吗？」
那小丫头我可招惹不起，更何况，她手中那黄符与我那日在游医家中见到的出自一人之手。
慕黎摇了摇头，又指了指我。
我没看懂。
忽然感觉后背迎来一股冷风，我下意识回头一看。
原来指的不是我，而是我身后的来人。
游医。
我激动的转身拥抱了他。
作为一个从我成为鬼那天，我唯一的朋友，我是万分不想失去他的。
我拉着他的手从上到下审视着，看到他完好无损的样子才将心放下来。
那天之后我一直想再探一次他家，可是我的修为大损，必定会有去无回，所以一直还没有勇气再去一次。
游医有些愣神，摸了摸我的脑袋：「你病了？」
不等我做出反应，慕黎一把将我拉开，护在身后，用眼神警告着游医。
离她远点。
「这些天你去哪了？我一直在找你，我很担心你。」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的处境。
游医隐匿住眼底的疑惑，转头打趣道：「这样担心我，不如邀我过来同住。」
话是对我说的，但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慕黎。
慕黎的手握紧了拳头，我赶紧打断：「你别开玩笑了，我这间小房子哪容得下你这个大法医。」
如今慕黎知道了我为鬼的事实，游医的身份自然也瞒不过他。
互相看不顺眼点两人，自是离得越远越好。
打发走了游医，我立刻拿出了那件旗服，因为就在刚刚好像它对游医的出现有了什么反应。
我再一次探它。
竟然发现物件上有游医的气息。
走马灯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。
这一次我竟看清了衣服主人的面貌。
这衣服的主人是我！
看下去，接下来的走向直接让我呆滞。
庸医致死。
这是我的死因。
画面中的庸医转过头来，那张脸赫然与游医一模一样。
我的手颤抖的抚摸着那件旗服。
怎会如此？
死亡、逃婚、黄符、酒坛。
一切都串联起了。
「啪！」门外忽然一声巨响。
游医摸索着指尖嘴角微勾：「没办法呢，被你发现了。」
另一边，慕黎被击倒在地，手臂硬撑着坐起。
「那日，你若是不将他捡回家，则一切相安无事。」游医指着慕黎，像变了个人一样，「容你蹦哒多日了，你可以消失了。」
一束紫光冲着慕黎划过。
「不！」我飞身向前，我已恢复生前记忆，慕黎定不是坏人。
光束散去，我将慕黎环在胸前，肩头多了一个血洞。
18
慕黎凡胎肉体，竟被波及至吐了一口心血。
可见游医的修为已经到了我遥不可及的地步。
慕黎奋力抬起双手，打出手语，还是那句。
吃了我。
我摁下他的手。
抬头对游医低声道：「三百年的相伴，原来竟是一场阴谋。」
「我没猜错到话，你家那个贴满黄符的房间里封着的便是我的尸身吧。」
「可笑，找了三百年，原来竟是在我的眼前。」
游医阴沉了眸子：「若是可以，我岂止想瞒三百年。」
得到了肯定的答案，我用手指暗暗在慕黎手心中写下几个字，嘴上转移着游医的注意力：「你原也是风华肆意的好男儿，提心吊胆在这人世当鬼三百年图什么？」
「你以为我想？」刹时他红了眼眶，又恰似低喃自语，「你应该理解我的，生来就被赋予去死的宿命。」
随后他又对这慕黎一指：「我讨厌这个人，因为他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死。」
慕黎用手语回应：「你也可以去死啊。」
游医死盯着慕黎的手，同时我手上发力，竭尽全身修为施展术。
一束黄光直击游医眉心。
成功了，只有三秒。
「慕黎！」我喊道。
慕黎从腰间抽出一只黄符，「啪！」的一声贴在了游医肩头。
没有犹豫，我不顾身上血洞，直接拖起慕黎冲出房间。
停歇间，慕黎「说」立刻去游医家。
一路上他慌张的表示，从小为了治病，慕总将他送到了道观修养，也就是那时他师从老道士学会了画符，后来一次捉鬼失败后遇到了我，被我绑了回家。
所以第一次遇见是，他便知道我是「鬼」了。
他说他从道观见过游医，老道士是他的徒弟。
那小丫头和酒坛上的符怕都是出自游医之手。
我打趣道：「那你还要叫他一声师祖了。」
他用眼神敲打了我一下。
19
黄符对活人没有伤害，很顺利，我们开启了那四个酒坛子。
打开后的场面震惊了我们两人。
里面不是我的尸身。
看装扮。
是游医！
是他！
我备受打击，本以为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尸身，没想到这竟然也是游医的陷阱。
「你想轮回，只能吃掉他哦。」不知何时游医完好无损的站在房间门口。
他知道我做不到的，在酒吧那次，怕就是为了试探我，才引我过去。
我隐隐感觉，他不想我轮回。
「阴魂不散。」我低声道。
游医抬着血红的眸子，接近病态的嗤笑：「把他交给我，我饶你俩一死。」
「你不是最怕魂飞魄散吗？这个房间，你走不出去的。」
他转身又看向虚弱的慕黎：「你魂飞魄散，他也跑不了哦。选死一个还是死两个，听你的。」
我看着这个极为陌生的人，暗叹一口气：「为什么？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？」
他仿佛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，大笑一声后恼道：「这就是宿命啊，没有没为什么。」
房间好像可与他共情，刹时间一股无形的压力集于我身上。
我的身体在开始慢慢变透明，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。
慕黎忽然抓住我的手腕，另一只手摁过我的头，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。
我第一次在他眼神中看到悲伤，就像我在走马灯中看到的那个少年一样。
一时间我忽感神识活跃，无法控制的附身向慕黎后颈咬去。
「不！」游医睁大双眼冲了过来，像是要把我两人撕扯开来。
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将慕黎的灵修吞噬。
20
再回神过来，我四肢充满能量，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晰。
狭小的房间里唰唰落下几个鬼影。
「恭贺魔君历劫归来。」
我转身望向慕黎。
他眼中已无一丝光亮。
我将手一挥探入慕黎的神识，将他剖离这具凡身。
一个老者上前来，身体微微颤抖，小心翼翼地说道：
「慕黎违反魔域规定，私自下凡，请魔君严惩。」
我原是魔域魔君，而慕黎是我魔君殿前一颗修炼成精的梨树。
在这寸草不生的魔域中，我见他生命里顽强，便每日命人浇灌。
瘦瘦弱弱的小树精，直到我去历劫也未曾敢与我这冷面魔君说过一句话。
天界与魔域不合万年有余，得知我要人间历劫，那游医就是天界专门针对于我此次历劫培养的一枚棋子。
恨我，是应该的吧。
出生就被赋予使命，将我一直以鬼的身份拖在人间。
魔域群魔无首，必定大乱，到时他们再趁虚而入。
所以我凡间的尸身怕是早被毁掉，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冷面无情的魔君，会有慕黎这样的树精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去人间共赴劫难。
游医是我的劫。
我则是慕黎的劫，而他最后却没能成功渡劫。
看着手中的神识，闭上眼睛，将手一合，神识瞬间化成灰烬。
「慕黎私闯凡间，让本君历劫无果，实在该死。」
众人听闻连连跪下。
「魔君息怒。」
三百年，我作为一个小鬼也算看尽了魔域底层的管理漏洞，是该好好整治一下了。
21
游医被我抹去记忆，送入轮回了。
这次他可以生生世世都为自己而活了。
千年后，鬼域一切回到正轨。
我打了一壶井水。
走到一棵树苗前细心浇灌。
树苗摆了摆枝芽，白光一闪化成一个皎洁少年。
他浅笑，用我从没听过声音说道：
「又见面了，魔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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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：慕黎
我是一个树精，靠着魔君殿前微弱的灵力长大。
魔君生的好看，但又威严凌厉，我就日日看她从殿里走出，再从外面走回。
直到修炼成人形，我又惊又喜，想去拜见。
但其他人告诉我魔君去历劫了。
好吧，我等她回来。
这一等，就是三百年。
他们都说魔君回不来了，我不信。
她那样强大，怎会回不来。
但我已经等不及了。
我发疯般的修炼，私自下凡历劫。
但我还是太弱了，我化成凡身竟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。
给自己卜了一卦，那晚我就静静的等着与我的魔君相遇。
她好像找不到自己的尸身了，是她身边的游医将它毁了。
但是我不能说，也不能提醒她，不然被干扰的历劫会立刻失败。
天界的算盘是想将她一直困在人间。
放心，有我在，魔君只能是魔君。
我无数次的期盼，你咬啊、吃啊、吸食我啊。
这样你就能回到那个万魔之上的地方了。
但是魔君好像从来没考虑过我这个选项。
那游医好像疯了，我讨厌他，又可怜他。
他想毁了魔君。
没办法了，历劫失败我也不想你从此消失在三界。
吞噬吧。
我全身修为都来自魔君殿，对魔君来说是最好的补品。
惩罚，我不怕。
与三百年的孤寂和等待相比，死也不可怕，魂飞魄散也不可怕。
可怕的是我再也见不到你。
一双冰凉又熟悉的手轻轻探入我的凡体，将我的神识剖离。
在众目睽睽之下，化为灰烬。
冰凉的手指并拢，隐藏了我一丝神识。
我知道，我赌赢了。
番外：游医
我生为天神，但我生来就被赋予去做一个人或鬼的使命。
后来我知道，我是为魔君而生的。
又或是为了整个天界的和平。
但就不能作为独立的我。
为什么别的天神就能在天界享受神的待遇。
而我要人不人鬼不鬼的混迹在人间。
落差心理让我逐渐变得扭曲。
但又做不到抵抗生来的使命。
心里的一丝善念让我开始从事拯救人类的工作。
我看着魔君日夜在人间游荡，穿梭在阴冷的坟间。
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感。
魔君还真天真，竟然爱上了凡间的男子。
不知道是不是化人的时候多长了一颗人间的恋爱脑。
看她在痛苦的挣扎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将她救了回来。
荒唐一夜。
第二天清醒过来，我只能落荒而逃。
荒唐，真是荒唐。
再见她的时候，她身边又有了新的男人。
这个男人看起来对我的计划威胁性很大。
命中注定我要失败了吗？
竟然有些期待失败的后果，不会比现在这种不人不鬼的生活更差劲了吧。
不过还好失败了。
比起来那树精魂飞魄散的结果，我想我赢了。
我成为了一个普通人。
以后的生生世世。
都可以为自己而活了。
【终】